你很像我死去的宇智波朋友(上)

回村土/琳存活/带卡带无差

 

1.与伤疤握手言和

 

事情是这样。

独自回公寓的路上,琳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跟踪者,是在十八年前被判定死亡的宇智波带土。

“个中缘由很难解释清楚,我想在小巷子里谈不太合适,我希望尽量不被人看见。总之,我没有死。”

等琳平复心情后,带土如是说。声音冷静声调平稳,从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感——简直和以前那个慌慌张张逞强的少年的判若两人。

外貌的变化也很大。半边脸被骇人的伤疤覆盖,但带土没有丝毫遮掩的动作,而是将其作为自身的一部分接受了下来,能从他的神态变化中察觉出这种从容不迫的信号;原本蓝橙两色的外套换成了全黑的长袍,护目镜和护额不见踪影,黑色短发比少年时更短,透出一股倔强刚毅的味道。

气质上简直像是少年时的旗木卡卡西——当然比那单薄的少年要沉稳有力得多。

“无论如何,带土,”琳笑着抬头说,擦掉眼角的泪水,“大家都长成了大人啊,太好了。我想卡卡西也——”

听到“卡卡西”这三个字,带土的脊背像触电一样猛然绷直了。

“我想见卡卡西。”他突然急急地说,那四平八稳的语调和从容不迫的神态不见了,“但我没资格见他。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制造一次意外的会面,让我能跟他说上几句话。我会戴着面具。只有你能帮我……琳。”

琳发现状况有些难以理解,眼前好像同时存在着两个带土,那个慌慌张张的少年似乎若隐若现,触发的关键词是“卡卡西”以及一切相关事物。

但她叹了口气,没有追问。这些年来她也明白了很多事。

“先去我家吧。”

 

2.格格不入的杀手先生

 

琳的公寓不大,有一个几乎只是形式上的客厅,左手边是两间独立的卧室,右边是只容得下一人转身的料理台和两人位的餐桌。

“我和红一起住。”琳说,“不过她快搬去和阿斯玛同居了。”

“哦。”带土点了点头,他显得束手束脚,本能地感觉自己半张脸的伤疤和紧绷的身体与这房间的静谧格格不入。

而且,红,阿斯玛,这些同期生的名字听起来那么陌生。一直以来盘旋在带土耳朵里的都是些什么?哀嚎和悲悯,鲜血飞溅的声音。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琳在小茶几上摆上两杯茶水。虽然带土此时更想沾些酒精,可他没心思要求这么多。

带土开始讲述这十八年发生的事情。

那有条不紊的音调又回来了,好像终于通过旋钮精心调试到了最佳状态。

尽管是第一人称,但带土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年装出这种置身事外,满不在乎的假象啊。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强迫自己后退一步,从理智的角度审视这所有的一切啊。

他弯着腰,交叉着搭起双手。

带土被压在巨石下后为宇智波斑所救。斑用柱间细胞为他恢复了压坏的半边身体。

虽然一开始是很虚弱,不值一提的身体,可那救了带土的命。你能想象他多感谢斑,以至于毫不设防地踏入了斑精心准备的圈套。

“还记得那场战斗吗?你被敌人抓了去,他们要把三尾植入你体内。”带土问道。

“可卡卡西在神无毗桥一战里看出了端倪,他预判了情况,发现我是敌人的目标,预先叫来了增援。我们让敌人扑了个空。”琳不假思索地说,语速很快,看上去对那件事记忆深刻。

带土顿了几秒。

“但是斑给我施了幻术。”他咬着牙说出这话。因为在现在的带土眼中,那实在是非常小儿科的幻术。“

“我看到的,是你成了三尾人柱力。为了村子,你主动撞上了卡卡西的雷切。当场死亡。在那一瞬间,我失去了两个挚友。”

带土避开琳惊愕的视线,他必须说下去。

“斑利用了我内心的恐惧。在那之后,我接受了他的月之眼计划,用斑的名字游历世界——当然了,他的目的是为了让我远离木叶,隐瞒你还活着的事实。”

愤怒和绝望遮蔽了带土的双眼,而时间又让它沉淀成了更加深沉冷静的黑暗。

几年后,带土在木叶放出九尾。就在那天,水门和玖辛奈牺牲。而卡卡西和琳作为新生代被拉去避难。但是出村前,带土偶然看到了琳。斑的阴谋至此破灭。

“原来卡卡西一直在履行我们的承诺。破坏约定的是我。我害死了水门老师,害死了师母,我——我已经是杀人犯了。”

这几年,带土始终没有勇气回村。他远远地观望着卡卡西,观望着他的老朋友用他的话教育那些下忍,观望着他在夜里辗转反侧,观望着他被磨掉所有棱角,把少年时的锐气全部内化为抵挡自责与内疚的高墙。

“我很想跟卡卡西说说话,哪怕是戴着面具,以陌生人的身份。我不能再看着他受制于过去了,那样的人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不跟他坦白?卡卡西一定不会——”

“以前的我,是个英雄。”带土打断她说,“那是我能送给他的最好梦境。”

 

3.倒不如安安分分保持死人的状态

 

蝉鸣透过大大敞开的窗子充斥在屋内,搅起一阵阵焦躁的情绪。

刚才阳光明媚,晴朗无云的天色陡然变化,大片乌云层层堆积起来。阳光隐藏到云层之后,于是底下的世界全都带上一层灰色的阴影。

但天气依然炎热,地面不遗余力地释放刚刚被太阳暴晒后积累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味。要下雨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坐立难安地扣着沙发边缘,黑眼珠像冬日找不到落脚点的苍蝇似的四处游移。

“琳,我——我看起来有没什么地方不对?”带土紧张兮兮地立起自己的衣领,又把它压平,但无论怎么样都不对劲。早知道就穿普通的T恤好了。该死。

“你好得很,带土。不要反应过度。”带土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这会儿彻底回到了少年时紧张不安的样子了,“倒不如安安分分保持死人的状态。”

“别说傻话了。再过十分钟,卡卡西应该快到了。他这会儿该在你的慰问碑那儿呢。”

“他真的每天去上坟?”

“不错。”

“老天……”

“我让他来我家做客,我没告诉他还有人在这儿。”琳说。

她看着这个长相成熟英俊的男人露出与十八年前的少年如出一辙的慌乱表情——该说是卡卡西的专属表情吗……

听到“做客”这两个字,带土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弓着背烦躁不安地在原地兜了几圈,接着迈向玄关。

“听我说,琳。我得走了,”带土说,急匆匆地换上鞋子,“你瞧,见卡卡西一面根本是个愚蠢透顶的主意。”

琳一面在心里迅速回忆自己学过的结界术,一面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坐下,带土。”

“我没法面对他。要不是我——”

“是斑骗了你。”“可是——”

“十八年了,你不是很想把事情说清楚吗?”

“现在的我,不会比一块石碑好多少。至少石碑上铭刻的话不会变。我永远是他心中的英雄,而不会是现在这样,”带土放低了语气,手覆上半边脸的伤疤,“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卡卡西想见你。他想见的只有你。只要是你。”琳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们俩还像以前那样别扭?”

听到这话,带土像是被人拔掉了电源插头,他颓然倚靠在门框上。

“去沙发上坐好。他马上就来。”琳说,她勉强扬了扬嘴角,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似的。

好了,另一个别扭的孩子呢?

 

4.前脚受伤的流浪狗

 

卡卡西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

带土好不容易被压抑下去的烦躁情绪被滴答作响的时间又一次点燃了。

他在茶几上用指节叩击着桌面,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哎,我说,该不会我那迟到的习惯也给他学了去?”带土突然问。

“不仅如此,还有那些借口,扶老奶奶啊,在人生道路上迷路了啊,之类的。”

带土的脸上一下出现了喜悦与懊恼皆有的神色——那个高傲的天才,模仿起了他带土?

“坐在那儿别动,我去外面看看。”琳说,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带土的目光瞥向那扇窗户。

琳刚打开门,就看到卡卡西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扬起来正准备敲门,举起的手上拎着甜品屋的袋子。

“啊。”卡卡西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抱歉迟到了。那边的甜品屋正在买红豆糕,顺路买了些。”

“你明明不喜欢吃甜食——”琳把卡卡西让进屋内。

“本来想放在慰问碑那儿的。”卡卡西一边脱鞋一边说,声调一如往常,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异样。

琳紧张地往沙发那儿瞥了一眼,却发现那儿空无一人

 

“哈,真有意思。”琳高声说。

 

“怎么了?”卡卡西在沙发上坐下。

琳注意到茶几上的两个茶杯消失了。

带土这家伙还挺细心,琳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明明那么努力地下定决心——

门口再度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琳打开门。

带土惨兮兮地站在一片水坑里,头发被雨水打湿,湿漉漉地粘在额头上。他偏了偏脑袋朝琳竖起大拇指,示意自己准备好了,但那完全没有说服力——带土往脸上扣了个橘色的漩涡面具,衣服也(多此一举地)换成了普通的T恤。他看起来慌乱极了,令人联想到前腿受伤,在寒冷的雨夜里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琳回头对着卡卡西说:“对不起,卡卡西,有一个朋友刚好来我这儿做客——”

卡卡西把正要打开的小说塞回忍具包里,说:“噢。希望我不会打扰你们。要不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走向玄关,于是他正好撞见了在换鞋的带土。

带土一只脚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另一只还在鞋子里。但他突然停滞不动了,要靠着墙壁才能勉强保持自己不摔倒。

他从橘色漩涡面具的小孔里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卡卡西。

在敌人面前他是拷贝忍者,写轮眼卡卡西;在村子里他是木叶第一技师;在同期里他是整天举着不良读物,慵懒颓废的不良上忍。

但在带土眼中,他永远是那个笨蛋卡卡西。那个满口规则,为他挡下一刀的笨蛋。那个在慰问碑前淋雨而毫不自知的笨蛋。那个染上迟到的毛病,一边歪头微笑一边给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借口的笨蛋。      

他的心脏怦怦狂跳着。他集中精神控制住查克拉,隐藏起气息。

不知何故,卡卡西也停住了。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面前这个狼狈的男人,一种奇妙的感觉掠过脑际。这个人……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不遗余力地砸到地上,好像炸掉的水龙头。一道闪电照亮了室内,接着是深沉轰鸣的雷声。

简直像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画。

琳赶紧出来打圆场。她发现在这两人都在的场合,她一直在做类似的事。

“卡卡西,这是我的朋友。他、他叫——”

“阿飞。我的名字是阿飞。”带土说,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忘记换到阿飞的声线,“一个其他村的无名小卒。琳前辈在战斗时顺便治好了我的伤。我来拜访她。”

带土完全不擅长说谎。他两手空空,全然没有一副拜访别人的样子。

卡卡西立马看穿了这一点。他同样看穿了琳和那个“阿飞”都知道些什么,都隐瞒了些什么。

他的眉头轻微地朝下压了压,不动声色地退让到一边。

“你好,阿飞先生。我是旗木卡卡西,跟琳在一个小队。”

“旗木卡卡西?那个拷贝忍者,写轮眼卡卡西?”带土说,因为紧张而拔高了声音。

“从朋友那里借来的东西罢了。”卡卡西移开视线,于是带土顺利把自己的另一只脚从鞋里拔了出来。

“明明是送给你的。”带土在面具后小声嘟囔道。所幸面具的隔音效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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