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暖桌 寿喜烧 (带卡 半糖小甜饼 原著向)

真冷的冬天啊。

“我回来了。”

卡卡西推开门,给温暖的室内带入一股清冷的空气。他看到四个带土浑身打了个激灵,一齐扭头看他,接着又带着后悔自己回头太快的懊恼表情,干巴巴地吐出一句“你回来了。”

“居然待在暖桌里跟影分身打牌…”卡卡西脱下火影袍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等等,我家哪来的暖桌?”

“啊,试着邮购了,把快递员吓得够呛。今天刚到。不错吧?快去换衣服。”带土撩起一边的被子,拍了拍,榻榻米发出令人舒适的噗噗声。

“邮购?看来最近经济发展真是不错。”

“你的功劳,六代目大人。”带土漫不经心地嘴里投了一瓣橘子。卡卡西听出他话里的那点情绪。带土对很多东西不满,卡卡西越来越晚的下班时间,越来越吃力的颈椎,还有鹿丸无数次的突然召回。当然,他也同样对自己只能像个废纸箱一样被闲置在家而颇有微词。

暖桌上放着电视遥控器,几只橘子和橘子皮,茶壶茶杯,黑色长方形碟子里只剩下一块的红豆糕,三本叠在一起的亲热系列,乱糟糟的扑克牌,令人无不瞠目结舌的是居然还有一把苦无,沉重而冰冷的武器随随便便混杂在一堆暖洋洋的杂物里。不愧是带土。

卡卡西皱眉:“把苦无拿走,脏死了。”

“这苦无,不认识了?”

卡卡西于是定睛看了看那把苦无,苦无本身并无特殊之处,但带土的话让他一下明白,哦,是那把苦无。卡卡西用这苦无击开了辉夜的骨棒。他往这苦无里灌注了量极大的雷属性查克拉,用尽力气投掷出去。这苦无极凌厉地劈开空气,改变了骨棒的轨迹。有趣的是,同一时间,带土用神威转移了卡卡西身前的骨棒。这两个一心赴死的男人顺手救了对方一命,要是把这精力用在自救,双方都能轻松不少。

离开那个空间前带土带走了那把苦无,看来是好好的珍藏至今了。

“这苦无可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带土说,“所以我把它放在这儿思考人生意义。结论是买个暖桌。”

“何以得出?”

“六代目大人从外面回来会冷。”带土义正言辞道。

确实,这幅光景到底比一个人回家,摸黑打开电灯,空气冷得与室外无异要好的多。与带土同居前卡卡西一直住在上忍宿舍,地上铺的木地板,总是透出一股阴冷,比不上榻榻米的温暖舒适,更别提什么暖桌。于是卡卡西的眼睛自然地盛满了笑容。

“搞什么,这点事情就笑的这么开心,这样很容易被人骗走。”带土嘟囔道,不自在地挠了挠一头黑发。

“只得是你才行。”卡卡西说,“我先去洗澡。”他想了想,接着用带点撒娇意味,却相当不熟练的语气问道,“呃,晚饭?”

“天妇罗。”

“诶。”

“骗你的。寿喜烧。”

于是卡卡西抱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中途带土敲门两次。
“喂,喝酒吗?”
“不喝。明天要上班。”
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带土似乎一直待在门口没走。
“喝嘛。寿喜烧怎么能没有酒。上好的清酒。”
“那喝一点点。”卡卡西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洗头。带土想象了一会儿那张脸扬起来,闭着眼睛不让泡沫进去的可爱样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卡卡西穿着家居服走出浴室的时候,带土已经收拾完了暖桌,往上摆了个小巧的炉子,炉上架着个小铁锅。这些都是老物,带着时光的印记,是带土花了半天的时间从旗木老宅的储物室翻找出来的。
淡蓝色的火苗在锅底跳跃。用柴鱼高汤加上酱油和味林煮成的汤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事先用平底锅煎过,表面焦黄的豆腐,划开十字的香菇,白萝卜,蒟蒻,蔬菜,牛肉,整齐码在锅里。热气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氤氲开来,光是看一眼就幸福得不得了。

卡卡西又忍不住感慨起来。他一个人住在冷清的上忍公寓时最多煎条秋刀鱼,或者干脆蛋液拌饭,加上速食味噌汤,凑合应付过去。并非不爱下厨,事实上还好好研究过一段日子,只是任务一繁重,手臂都累的抬不起来,哪有心思去弄顿像样的晚餐。

他钻进暖桌,脚碰到带土的,带土嘿嘿鬼笑着故意纠缠他,他轻踹回去,两个年过三十的老男人不羞不臊地胡闹起来。

“呼,我开动啦。”
带土端着碗,满脸幸福地把裹满蛋液的牛肉送进嘴里。

“这汤汁味道真到位。”卡卡西说,“虽然偏甜。”

“寿喜烧,带土风。”带土说,“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吗,干煎河鱼,卡卡西风。”

卡卡西眯起眼睛检索记忆,这并不容易,因为这是他曾经不得不亲手封藏起来的东西。他好不容易想起个大概,带土已经自顾自一路回忆下去。

“大概这么大小的鱼。”他伸手比划着,“琳和我都夸它好吃。你偏偏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心里很高兴吧,别扭的小孩子。”

“不,当时真觉得无所谓来着。”

“那时没把我当朋友?”

“也不是。只心高气傲地觉得我就该这么厉害来着。”卡卡西慢慢地呷了口清酒,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向下。

“啊,真是欠揍的家伙。”带土撇了撇嘴。

两人继续默默进食。带土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哎,上层那些老家伙没再为难你?不用把我流放什么的?”

“我以六代火影之名向他们作了担保,担保你是个失去战斗力的平常人。剩下还没做的——”卡卡西停下筷子想了想,“还得把你的慰问碑撤掉。”

不知是不是失去战斗力这话刺痛了带土,他默默咬了一大口萝卜,若有所思地咀嚼了好一会儿,说:“和你说说我的月读计划好么?虽然已经没可能实现了。”

卡卡西点点头。似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带土主导对话,而他他不擅长说话,做个聆听者更合适。

“我装成斑,四处游历,发觉一个问题。大家都致力于在周身建起高墙,门大概会留一扇,锁却上了好几道。花上不少气力建墙,再花上余下的气力去抱怨。没能力也不敢出去。宝贵的东西被埋在阴冷的地下。我想,好歹得帮大家打开门。哪怕是假的。怎么样,听起来不错?”

带土的话正如他本人一样,极富隐喻意味。卡卡西默默咀嚼了一会儿,问道:“那所有人进入月读世界后,你呢?善心大发的上帝先生?”

“唔。我大概会悲哀地保持清醒吧。到头来还是我一个人被困在墙里。”

“那就叫醒我,咱俩同居。”卡卡西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像现在这样。”

带土忽然很想捏捏卡卡西的脸,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招致一个很熟悉的死鱼眼。卡卡西还是那个卡卡西,一切未变。

“有时候极想见到你,但没办法,没法跳到你面前摘下面具说,看,我是带土。所以…呃,所以让影分身用了变身术。”

“等等,听起来太奇怪了吧。”

“但无论如何都变不像,缺点什么,我在这时候难过的发现自己快要记不得你了。”

“于是去木叶悄悄看你,却发现——”

“发现我成了一个整日穿着无聊制服的无聊成年人。”卡卡西替他说完。

“到头来大家都成了整日穿着无聊制服的无聊成年人。晓袍,上忍马甲,一个性质。”带土说,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再给自己倒满。他帮卡卡西空了的杯子倒上满满一杯热茶。

在谈到是不是该戴面具上街的时候,卡卡西提出戴面具的辨识度似乎更高。带土又因此陷入回忆。

“为了假装成斑戴上了面具,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戴上这玩意儿,连最基本的表情伪装都可以去掉了,躲在面具后面,哭也罢笑也罢,脚趾踢到什么地方也可以无所谓地露出一脸狰狞的吃痛的样子,不会有人因为你是个穿着晓袍的家伙而规定你必须得面无表情。懂我意思?”
卡卡西笑了笑,暗暗感叹带土骨子里的直率可爱,说道:“当然懂,好歹我也带了二十多年口罩。”他放下筷子,一副要说正事的样子,“告诉你个秘密,通常,我的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的表情可是不一样的。”

带土“哦?”了一声,饶有趣味地盯着卡卡西的鼻子以下看了好一会儿,肇事者此时自己败下阵来,“劳驾,你盯得我没法吃饭。”

“你为了什么理由戴口罩?”

“开始上父亲有意训练嗅觉,一来二去的,习惯了。戴着安心,保暖,预防空气污染。”卡卡西说,耸了耸肩膀,“小时候觉得忍者就是该戴个面罩,只露出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只嚼兵粮丸,严格遵守规定。”

“听起来很酷。”带土点头表示赞同。

“一开始因为整天整天戴着口罩,吃饭的时候忘了摘,筷子送入口中的时候直接扎在布料上,米饭啊汤汁啊搞的一塌糊涂。”

“你也会做这种事!”

“小孩子嘛。”

“当时不跟我讲?”

“唔。”卡卡西含糊地应了句,顿了三四秒,继续道,“没想到会分开。”

带土说:“怎么搞的,最近越来越喜欢回忆。”

“人总是依靠各种各样的回忆为生。好的坏的,统统一股脑扔进火炉里,像烧柴火那样不顾三七二十一烧了,以此为能量奔赴前头的生活。”卡卡西总结道。

“听起来不错。”带土再度加以肯定。

在这座古老的旗木老宅外面,夜色浓重而寒冷。云层又黑又厚,笼罩着阴晦的天际。这是一个极冷的冬天。但窗口透出来的灯光仍不依不饶地在黑暗中占据一袭之地。许久没亮起的灯光,许久没相聚的两人,许久没继续的故事,在这个冬天,反而新生似的重新开始。

这势必是一个漫长的冬天,带土想,但这漫长并不让人讨厌。

-fin-

寒假努力肝个窝在暖桌里的带卡粘土小人(顺势插下flag
这个冬天真是太冷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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